王复生原名王濡廷,年出生在云南大理祥云县下川坝王家庄的一个耕读世家,15岁时考入大理省立第二中学,年秋考入北京大学文科预备班,年升入北大法国文学系。在北大读书时,他受到欧洲传入的各种新学说的影响,读了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,决心与旧我彻底决裂,“作成有益于社会、国家、世界、人类的工作”,故取“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,今后种种譬如今日生”之意,将自己改名为“王复生”。
王复生在北京大学读书时,与湖南浏阳人罗章龙同租住一间宿舍。因二人都来自南方,生活习俗相近,思想观念一致,谈话投机,很快就成为好朋友。随后,王复生经常跟着罗章龙参与湖南籍学生的学术活动和各种青年活动,结识了邓中夏、毛泽东等人。与他们的交往,对王复生一生产生了重要影响。他与邓中夏交往最密切,邓中夏经常就读书方法、人生观等方面给予王复生许多启发。
在北大读书期间,王复生读了许多从欧洲传入的各种经典著作,接触了杜威、罗素、克鲁泡特金、卢梭、柏克森、尼采等人的观点。然而王复生读书越多思想越乱,邓中夏见此便诚恳地对他说:“恕我直言,读书太广泛,难于专一,也就使你无所执着。”邓中夏的话给王复生以启示,他重新拟定读书计划,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。
由于与罗章龙和邓中夏的关系,王复生加入了从长沙移师北京的辅仁学社。
年8月,毛泽东、罗章龙、蔡和森等10余位湖南“新民学会”成员离开长沙到北京,准备赴法勤工俭学。毛泽东来到北京后,在北大教授杨昌济(杨开慧之父)的推荐下,经北大图书馆主任李大钊的安排,在北大图书馆当助理。罗章龙则报考了北京大学。此时,李大钊决定将馆藏的西方外文图书,特别是有关马克思主义的著作进行整理,编目制卡撰写提要,方便学生阅读。于是他召集了一批思想进步、熟悉外文的学生参加这个活动。王复生、罗章龙参加了这项工作,有机会较早接受及学习马克思主义。
王复生在这次整理图书时,李大钊讴歌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《庶民的胜利》《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》《我的马克思主义观》等文章深深吸引了他,于是,他怀着敬慕之情拜见了李大钊先生,向他求教俄国和中国革命问题,得到李大钊的热情关怀,见到了罗章龙口中常提到的毛润之。这次会面,据王复生在狱中的日记,及他的儿子王膺中、女儿王智中在拜访罗章龙时的回忆记载:有一天,王复生下课后去邮局取了包裹,回到寝室门外时,听见里面谈笑风生,浓浓的湖南口音,一个是罗章龙,另一个的声音很陌生。王复生在门外犹豫了片刻,还是走进宿舍,只见屋里站着一个身着蓝布长衫的年轻人,一头齐耳黑发,炯炯双眼,很有神采。
罗章龙见王复生进屋来,笑着对这青年说:“背后议论云南人不得。我俩正在说曹操,曹操就到了。来,来,来,我给你介绍一位时常见面的新朋友。”王复生听罢,不由发愣,呆望这似曾相识的青年人。这青年呵呵一笑,接着对王复生说:“你是图书馆杂志期刊室的老顾客,我们不是常见面吗?你叫王濡廷,与章龙同住这间宿舍,我没有说错吧!”王复生恍然大悟,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就是毛润之。
王复生忙放下手里的包裹,与毛泽东紧紧握手。这时罗章龙已摆上饭菜,招呼王复生说:“你看,诸事齐备,我俩就等你了。”王复生忙说“事前不知,劳二位久等,抱歉了。”说着顺手打开刚取回的包裹,里面是老家寄来的祥云特产“寸金辣椒”,他向两个伙伴介绍“寸金辣椒”的制作过程、味道特点。毛泽东夹了一筷子,细细品尝后说:“我们湖南人爱吃辣椒,经常开辣椒同乡会,想不到你们云南人也爱吃辣椒。还有寸金辣椒,味道真不错!为什么颜色不是红的,而是乌黑呢?”3人开心地边吃边谈。王复生与毛泽东也就这样正式认识了。
两个月后的一天,王复生正要去图书馆期刊室去找毛泽东,询问新近出版的期刊,刚好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他。见他手提一个白布小包裹,还不等王复生开口,就说:“濡廷,家中来信,说母亲病重,我要回湖南去,改日见面再谈吧!”说毕,向王复生招招手,撩起长衫下摆就走,两人就这样急匆匆分手了。
年春,毛泽东辞去图书馆工作返回长沙,继续组织湖南新民学会活动。年5月,北京爆发“五四”反帝爱国运动,王复生与罗章龙等北京进步学生参加了示威游行,并作为陈独秀领导的15人“秘密行动组”成员之一,参与了示威游行行动。同年底,湖南各界发起驱逐湘督张敬尧运动,毛泽东率驱张请愿团到北京。12月21日,在北京的新民学会会员,湖南旅京学生及各界人士,在北大举行慰问湖南省赴京请愿团大会,王复生以辅仁学社和学生会的身份应邀参加大会。会后,毛泽东与他相邀进一步交谈。毛泽东说:“7天后的上午,请劳驾到我住处与谈,免得有人找我时找不到。我住北长安街福佑寺99号。”
五四时期的北京学生运动
年初一个周日的上午,王复生如约而至。从年3月毛泽东离京至此,已经10个多月了,他们之间都有满腹的话语要交流。然而当下最重要的是“驱张”运动。毛泽东等人正在奔走呼号,印发传单,通电全国,告发张敬尧的罪行。故他们的交谈,主题自然是“驱张”。毛泽东介绍了回到湖南后的情况,“痛斥”张敬尧在湖南的滔天罪行。王复生被毛泽东的高瞻远谋所打动,不时插话,述说云南情况。云南地处西南边疆,被英法等帝国主义所包围,英国入侵滇西,割据片马,法国修筑铁路,直通昆明。而日本则在暗地里以军需物资帮助军阀,助长“模范督军”横征暴敛,实行黑暗统治,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。他的感慨令毛泽东十分赞同。两人同怀忧国忧民之心,愤激时政。交谈中一个上午不知不觉过去,王复生只得依依不舍地告辞了。几天后,他回想起与毛泽东的交流,倾听毛泽东关于湖南民众驱逐军阀张敬尧的见解后,在日记中写道:“毛润之言:‘湘人于张敬尧誓不两立……’与吾意同。”
年1月18日,辅仁学社成员在北京陶然亭合影
年1月18日,王复生与辅仁学社成员在陶然亭聚会,为毛泽东饯行并合影留念。王复生在日记中记载了这次聚会。《毛泽东年谱》中也有记载。这次聚会,是王复生与毛泽东的最后一次见面。王复生与毛泽东及辅仁学社成员的合影,也成为这段历史的唯一见证。
年3月,在李大钊的指导下,王复生与邓中夏、罗章龙等19名北大学生,在中央公园(今中山公园)来雨轩发起成立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。王复生担任了“马学会”外文翻译组法文组组长,对法文版马克思主义著作的翻译和介绍,作出了贡献。年11月,王复生加入了李大钊建立的北京社会主义青年团,年,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成为中国早期的共产主义战士之一。
年1月18日,辅仁学社成员在北京陶然亭种下的一棵树依然在茁壮成长
来源:《少年战士》
责编:苏昊
编审:周晓雪
终审:钱红兵